【顺懂】伴 04
＊前文戳头像
＊全员涉及
＊电影后续
＊机枪组玻璃渣警告
＊石头天线宝宝已便当预警
＊小惠提及，锐宏党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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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顺是第一次来这里。
佟莉说的那个“原来那家”原来是家烧烤店。他们坐了很久的车才到，离市区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也不知道是谁发现的。店面不怎么大，许是年头久了，装潢也不如隔壁烧烤店那么讲究，门脸也比人家小一半。几个人来的时候，老板乐呵呵地迎了上来，说了句:“你们又来啦，这次隔的时间可真久。”手里还拿着个团扇，看样子老板也对他们几个很熟悉，吧台后面的老板娘也冲他们点头笑了笑。
杨锐笑着回他:“是有点久，上次来还是冬天吧。”
老板点头，瞧了瞧剩下的几个人。问:“哎，那个大个子怎么没来呀？还少了俩，这小伙是新来的吧？”
本是无意的问话，却戳中了每个人的心脏。还是杨锐回答:“他们……他们调走了，今天就我们几个。”
说完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大家去了最里面的那个房间。而其他人则一直保持静默。
下午四点钟的功夫大概不是吃烧烤的最佳时期，整个店就他们五个顾客，兴许别的大一点的烧烤店这会儿人会多一些但也多不了多少，其他店外摆的位子也只是零零散散地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也是，夏天还是适合晚上来吃大排档，还能凉快些。
老板特地叫老板娘去拿了空调遥控器，过来把他们屋的空调打了开。空调像是好久没用了，半天才吹出风来，带着的灰尘让顾顺轻声咳了一下。
“这回吃点什么呀？”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发白了些，看起来跟几个人的爸爸差不多大，他把菜单放在了桌子上，手里拿着个小本，准备记下几个人要点的。
但奇怪的是一直没人说话，老板倒也没催。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终于响起了第一个声音。
“来两箱啤酒。”说话的是屋子里唯一的女性，手握拳，抵着下巴，没什么表情。
顾顺以为徐宏或者杨锐会拦着，令他意外的是并没有。杨锐只是拿过桌子上的菜单，开始慢慢翻看。
“来三手小串，三串翅中，牛板筋……”翻了翻之后，他开口。
顾顺也不插话，就这么打量着每一个人。徐宏双手交叠地放在桌子上，眼睛却不知在瞟向哪里，佟莉则一直保持着刚才的样子，杨锐要了叽里呱啦一大堆的东西，他也没细听是什么。
而他身旁的李懂，从医院出来以后就一直没说话。他看向他的手——正绞在一起，拇指指甲顶部微微泛白。
他在跟自己较劲。
“再来瓶可乐。都要冰的。”杨锐阖上了菜单递给老板。
“好嘞。”
老板接过菜单，转身离去，顺手把门带上了。又留下这五个人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酒就先被送过来了，顾顺坐在最靠近门的位置，他听见声音便起身开门，发现捧啤酒箱的是老板娘，就下意识地上前接过啤酒箱。老板娘也没推脱，而是笑着用手冲着他比划了两下。顾顺有点没看懂，只能尴尬地笑着点点头，老板娘就转身走了。
“她在跟你说谢谢。”杨锐的声音传过来，不知怎的此刻在顾顺耳朵里特别刺耳，他惊讶地看向老板娘离去的背影。
原来她不会说话。
顾顺回身把啤酒箱子放在了地上，啤酒瓶互相撞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第一瓶酒是杨锐起的，被他放在了佟莉的对面。接着第二瓶给李懂，第三瓶给了顾顺，第四瓶放在了自己面前。但没开第五瓶，而是把桌子中央刚刚送来的可乐打开，倒进了徐宏的杯子里。
“伤没好就先喝点饮料吧。”徐宏听话地点点头。
杨锐抓起自己面前的啤酒瓶，也没倒进杯里，而是直接举起来，看着面前这几个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又拿手里的啤酒瓶在桌子上连敲了两下:“都振作点！他们都在天上看着呢！来！敬战友！”
佟莉第二个举起酒瓶，跟杨锐手里的互相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紧接着是徐宏的、李懂的、顾顺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控制着自己的酒量，还会吃点儿送上来的肉啊串儿啊什么的。杨锐还能跟徐宏聊聊有关他妹妹的事情。
直到那道炒花蛤送上来。
佟莉把花蛤转到自己跟前，然后用筷子夹了一个吃掉。于是，已经喝了三瓶啤酒的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放声痛苦起来。
顾顺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石头最爱吃的菜。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以往来这家店，都是石头和陆琛点的菜。所以刚来的时候，没人吭声。
大概是酒精作祟，抑或佟莉的感染性太强，紧接着杨锐和徐宏也红了眼眶，然后往事就如洪水一般涌上心头。
桌上那盘菜还是那盘菜，样子和味道也跟以往的差不多。过去佟莉总是不喜欢，还跟石头犟说不好吃。也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突然觉得真的很好吃、很喜欢。可以前……以前为什么就没发现呢……为什么、为什么就没能早点发现呢？
徐宏坐在佟莉的旁边，就轻轻把她搂到怀里，手在她的肩上拍打着。佟莉就着他的肩膀，泣不成声。徐宏仰起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留下来。佟莉作为蛟龙里唯一的女队员，能战胜许多男人无法战胜的困难，在任务上没有人会因为她是个女孩子而轻视她，而在感情面前，她也的的确确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罢了。她也会心动，也会幻想，也会因为一点点暧昧的举动脸红。
只不过，这一切结束得都太突然了。
“来！喝！”杨锐在不注意的功夫里，已经喝了五瓶了。他脸泛着红，像是有些喝多了。顾顺闻声把一直盯着李懂的视线转到了杨锐那里，才发现对方早已是泪流满面。
“来！庄羽！哥敬你！”他说完，举起酒瓶子冲着空中敬了一下，随后就尽数喝掉。徐宏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但也没出手阻止。
“石头！别急！哥也敬你！等我再开一瓶！”
“陆琛在医院养伤呢，这瓶儿队长我替他喝了！”
……
顾顺把目光重新放回李懂身上的时候，看见他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一大口酒，倒是与其他三个泪流满面的人显得略微格格不入了些。大概是因为狙击手的承受能力都强些吧。顾顺猜。
天已经在他们没发觉的时候渐渐黑了下来，顾顺起了身把灯打开。
起初还是佟莉一个人的哭泣声，慢慢就演变成了三个人的哭声。也不知道从外面听起来是什么样子的，顾顺想。
狙击手的情绪波动本就不该太大，何况他才刚刚加入到这个队伍当中，所以没有其他四个人那么强烈的情感，他没有痛哭，但也微视线微微模糊。而一旁李懂的沉默不语，反而像一大朵阴云，飘到了他的心脏，然后在那下起了雨，让他不知怎么，心底也跟着泛起酸楚。他有点心疼地拍拍李懂的肩膀，但后者并没有给他更多的反应，只是麻木地喝酒。
能借机发泄一下也不是坏事。顾顺告诉自己。于是也不阻止李懂的行为。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顾顺是个很克制的人，几个喝了酒的人里他喝得最少也最清醒，再就是没喝酒的徐宏。结束的时候，他们两个清醒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三个，微微皱起了眉头。
正发愁的功夫，门开了。
“你们在这儿。”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顾顺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徐宏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冲着他解释到:“介绍一下，这是队长的妹妹杨惠，也是……我女朋友。她刚才给我打电话，我叫她过来的。”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奥，你好，我是顾顺。”原来他就是刚刚杨锐和徐宏提及的妹妹。
“你好。”对方伸出手，顾顺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杨惠转身就冲着杨锐走了过去:“哎呀哥，你怎么喝成这样……”杨锐嘴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又回身看了看佟莉，皱了皱眉头，“这俩怎么也喝成这样……你也不管管。”她叹了口气，冲着徐宏抱怨了一句，后者只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样吧，莉莉一个女孩子，我把她带回家比较方便，一会儿我跟徐宏把我哥和莉莉带走，李懂就麻烦你了行吗？”杨惠抬头冲着顾顺说。
“当然。”顾顺原本也是打算把李懂带走的，“那就麻烦你们了。”
四人走后，留下了顾顺李懂两个人，刚才还哭声狼藉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安静的环境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展开回忆，他脑子回想起在陆琛病房里，丢了只胳膊再也不能上战场的陆琛对着杨锐他们笑着说自己没事儿的样子，只是那左边空荡荡的袖子竟是那么的突兀，让人实在无法忽略。还有，他们走的时候，不小心瞥见的，罗星妈妈坐在罗星轮椅旁边长凳上哭红了双眼的模样。她在他们面前是那么坚强，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位母亲，仅此而已。
两个月前，牺牲的那个观察员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其实不是冷漠，而是见过太多。
他把身子靠在椅子上，沉重地叹了口气，鼻头开始发酸，于是他扬起了头颅。
老板娘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走了过来，给他递了两杯温水。顾顺对她说了声谢谢。她又冲她比了个手势，这次，顾顺猜那是不客气的意思。
他望向她那慢慢缩小的、有些佝偻的背影。
在这宁谧而深邃的夜里格外刺眼。
谁不都是在努力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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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写温馨的来着，怎么越写越难过_(:з」∠)_
我可不可以再次无耻地要颗小心心(´๑•_•๑)
看在我一天两更的份上(/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