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伴 03
＊活在台词里的罗★出没
＊剧情略微沉重预警
＊小部分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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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陆地上的时候已经八点五十左右了。五个人约好九点半在军医院大门口集合，李懂却在部队这边遇到了以前新兵时期带他的班长，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也确实好久不见了，李懂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有事，就给杨锐发了短信说自己临时遇到点事儿，得晚点到，让他们先去。
以为他们先去了的李懂倒也没怎么着急，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在想象见到陆琛、罗星的时候该说点什么，他们会怎么样，伤还会不会特别疼……胡思乱想的功夫，医院已经到了。他下车给司机付好钱，转身后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最近总在他视线里出没的身影。
那人很高，又是个军人，虽然没穿军装，但挺拔的身姿在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还是格外显眼，不少女孩子路过瞧见时总会回头多看两眼，只不过他自己好像没怎么注意到自己的影响。许是狙击手的职业病，顾顺不消片刻也发现了李懂。
他笑着朝李懂走过来，眼里还带着以往的打趣玩味，大概是等得无聊，嘴里又嚼起了口香糖来。靠近李懂的瞬间，顾顺习惯似的搂过对方，带着李懂往前走，也不等李懂说话他就先开了口:“队长和佟莉陪副队先去换药了，我说我一会儿跟你一起去看罗星。我主动要求留下来等你的，我好吧？”
李懂瘪了瘪嘴表示无奈。这个人，为什么总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呢？
顾顺也没在意对方没有回答，而是搂着李懂继续朝前走。
二人先去了罗星的病房。
李懂在罗星病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抿着嘴唇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顾顺就站在一旁，倚着墙壁，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陪着，等他自己主动打开那扇门。
良久，李懂像是想通了什么，做了个深呼吸后，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的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李懂把门打开，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正往他这边看的女人。他认识她，是罗星的妈妈。如果说李懂昨天以为自己已经做够了心理建设，那今天，此时此刻，那些所有的建设都在见到罗星妈妈的瞬间尽数崩塌。
内疚感、无力感瞬间侵袭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而动弹不得。而就在他想转身落荒而逃的时候，一个结实而厚重的身躯抵住了他的背脊。
是顾顺。
“愣着干嘛，进去啊。昨天不是还哭鼻子要来看你星哥吗，现在来了又不进去了。”顾顺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总能让思绪混乱的李懂慢慢冷静下来。顾顺一边说着一边把李懂推进了屋子里，顺便回头把门关上了。
“是李懂啊。”罗星还有些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惹得李懂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他还躺在床上，手背插着针头，床被抬起，整个人靠着床才能立起来。
“怎么，我不是人啊？”顾顺不满而欠揍的声音从李懂头顶传来，李懂顺手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是是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看我。”罗星好笑地看着被李懂一胳膊肘怼得五官扭在一起的顾顺，心想这成天尾巴翘上天的顾顺竟也有吃瘪的时候。他还真没看出来，李懂还有克制顾顺的潜力。“妈，这是李懂，你见过的。他后边站着的是顾顺，有能耐跟我对狙的，队里他算一个。”
“阿姨好。”两人向罗星的妈妈打招呼，而李懂还是一脸的愧疚。
“你们好。”罗星妈妈起身，给他们两个拿了凳子过来。“别站着，来，坐。”
“谢谢阿姨。”两人齐声说。
“我的死对头负伤了，我不得来看笑话吗？再说我怎么就不能来看你了，今后我就要替你教导这个小家伙了，跟他的前任交接下工作，还是有必要的吧。”顾顺说着看向李懂，没忍住又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罗星则是惊讶地发现李懂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要知道，罗星刚带着李懂的时候，他是对过分的肢体接触有很大抵触情绪的。罗星也是费了好多功夫，才让李懂慢慢适应了狙击手跟观察员的相处模式。而对刚相处不久的顾顺李懂二人来说，这着实有些不可置信。
“你啊，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来看我。”他知道顾顺死鸭子嘴硬好面子的个性，也不生气，“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接替我位置的人是你。我以为……”你会因为之前观察员的事情而心里有障碍呢。只不过他还没说完，李懂的声音悄悄响起。
“星哥……我……”一旁一直没做声的李懂不知眼神该飘向哪里，终于犹豫着开口，但被罗星提前打断了。
“停停停，要是道歉的话我可不想听啊。”他从受伤手术醒了之后，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再走路，而是李懂会不会因此而一直陷入自责中而影响今后的战斗。不过看起来，顾顺开导得还不赖。
“阿姨，这是给罗星带的水果，我去洗洗，不过这医院水房在哪啊，您能带我去下吗？”顾顺看着李懂的样子，莫名的有些心疼。这样的担子，压在他身上，到底还是太重了。
“啊，好，阿姨带你去。”一旁罗星的妈妈也知道二人需要点独处的空间，顺着顾顺的话，跟着顾顺一起离开了病房。
两人走后，屋子里就剩罗星和李懂两个。
不让道歉，李懂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星哥，伤口还疼吗？”
“疼。”
“啊？”李懂以为他会为了安慰自己说不疼，一时竟忘了怎么接话。
罗星见他一脸懵逼的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李懂，我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会疼了。不过，”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想让你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都会疼，会生病，会死亡。作为军人，入伍的那一刻起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一样，你也一样。所以，我的伤你不需要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而你需要做的，是努力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观察员甚至狙击手，也不枉我当年看中你又辛辛苦苦培养这么久。你的潜力很大，我想我不用多说。再就是，顺便也让顾顺那小子看看，哥哥我带出来的兵也比他强。”
“我可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啊。”顾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人抬头，他已经跟罗星的妈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刚刚洗好的水果。
李懂突然抿嘴笑了下，顾顺看见竟有种莫名的心动。他喘了口气皱起眉，默默告诉自己:一定是错觉。
“怎么，你还能打我不成？”
“懂儿啊，他欺负我怎么办？”顾顺倒也不跟他斗嘴，反而把水果放到了床头，转身就整个人挂在了李懂身上。
“星、星哥还受着伤呢，你别气他。”被顾顺这么近距离地一搂，李懂也不知道怎么的脸突然就一热，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也就继而忽略了，顾顺叫他“懂儿”的事情。
“哎，这话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气他了？”顾顺的脸贴在李懂耳边，能清晰的感觉到李懂耳朵不似以往正常的温度，他抬头看，居然红了。这家伙也太容易害羞了。
“李懂，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得好好保护你自己，别被这个顾顺给欺负了啊。”李懂的反应罗星都看在眼里，倒是顾顺的举动让他有点摸不清了。他印象里的顾顺，虽然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靠着绝不自己站着，但像今天这样总赖在一个人身上，还是跟一个相处并不久的人，实际上并不常见。又或者，连他自己本人也没有意识到。
“他敢？”门外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屋内的人抬头，原来是杨锐他们三个来了。
“队长！”罗星本想对着他行礼，但被杨锐阻止了。
“你是战友，但更是朋友。我们都是带假出来的，朋友之间这些礼啊数啊的就算了，何况你还有伤呢。”他放下罗星准备敬礼的手，看向一旁稍微上了年岁的女子，“呦，这是阿姨吧？您好，我们是罗星的战友。”
说着，三个人都挺直了身板朝罗星的妈妈敬了个礼。
“你们好。”罗星的妈妈朝他们笑了笑，“这病房椅子也不多，委屈你们先站着了，我去问问护士可不可以多拿几个凳子过来……”
“阿姨，不用，我们站着就行。”徐宏道。
“是啊阿姨，我们训练的时候不知道要站多久呢，在这儿站会儿算什么呀。”佟莉走到阿姨跟前，搭上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把花递给了罗星，“您坐您的，不用管我们。”
罗星说了句“谢谢”。
杨锐看着已然分开的狙击组二人，又继续冲罗星说:“你啊，就安心养你的伤，李懂我们会替你照顾好的。顾顺虽然人欠揍傲慢了点，但水平还是确实很高的，李懂跟着他也能学到不少。”
一旁顾顺又躺枪，无奈地摇摇头。“队长，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一屋子人都笑出了声。顾顺好像就是这样，总能让本该有些压抑悲伤的气氛变得轻快些，战场上如此，生活中亦然，他总会给人安心的感觉。李懂看着此刻的顾顺，一时有些愣神。
而他本来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在这慢慢得到了缓解。
“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聊。”顾顺拍拍李懂的肩膀，冲着罗星妈妈点点头示意自己离开一下。
“嗯。”李懂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顾顺走的时候扶了下腰。
顾顺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从门外就能听到屋子里的动静。
“哎，慢点，小心。”顾顺打开门，发现是李懂和杨锐正在帮罗星坐到轮椅上，鉴于杨锐腿上还带着伤，他上前接过杨锐的手，跟着李懂一起把罗星挪到轮椅上。
“刚才护士说让罗星出去晒晒太阳。”杨锐站在一旁解释道。
已经坐在轮椅上的罗星作势要去接床另一边妈妈递过来的毯子，李懂回身替他接过，然后盖在了对方的腿上。从顾顺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李懂一直咬着下唇没吭声，还有就是每个人都微微泛红的眼眶。他猜得出是因为什么。
“行了，你们去陆琛那儿吧，”罗星抬头冲着大伙说道，“我这没事，放心吧。”
“兄弟。”杨锐第一个伸出拳头。
“强者无敌。”罗星也伸出拳头对上。其他人也伸出手，一起附和道:“强者无敌！”
“你可要好好加油，我们在队里等你回来。”佟莉开口。
“我会的。”罗星笑着回答。
“我等你跟我完成那个比赛。”顾顺冲他伸出手。
“好。”罗星回握住。
临走的时候，罗星叫住了李懂。“记着我的话。”
“哥，我会的。”李懂咬着牙点点头。
关上门的那一刻，佯装的笑容还是垮塌。从一名最优秀的狙击手，到起居都需要人照料，这样的心里落差，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可外人尚且难过至斯，他本人，又当如何呢。
五个人脚步渐行渐远，屋里罗星妈妈的哭泣声也渐渐从几个人的耳边消失。屋外还是艳阳高照，又有多少温暖，能真正深入人的心扉，让人不再寒冷。
太少。
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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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概总是这样吧，把悲伤留给门后的自己，把欢笑留给人前的自己。
本来设定病房里陪着的是女朋友，后来不知怎的就算了。
写这篇文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响起黄小琥的《伴》，然后“快乐地陪你去坎坷”那句歌词一直挥散不去，所以就改了这个标题。
我可不可以偷偷地要小心心和评论(´๑•_•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