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得之吾幸，失之，再夺而已！（15）
这边阿诚睡下了，明楼正拿着报纸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门被匆忙地打开，说是梁仲春有急事要找明楼。
“你说什么？！”明楼听后一脸震惊，举着电话的手不可察地有些发抖。
“汪曼春逃了！明长官，这、我也没料到她能逃出去啊！谁能想到看管她的人要强奸她，结果自己死了还把她放出去了！”梁仲春在电话那头也是一脸的焦头烂额。
“你听着，调用76号所有可用人手，搜查所有她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她现在逃出来，肯定是要针对我。但她肯定不会直接来报复我，估计会对我身边的人动手。她最需要的是钱和武器，可能还有车。顺着这个线索找，尽快给我回复！”明楼尽力平息着心中的忐忑，理清思路。
“是，明长官放心！您也多加小心！”
梁仲春挂了电话，思考着明楼所说，嘀咕着：“钱、武器、车……我家都有啊……我家！”他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不等旁边的属下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疾速向外走去。“快！快！去我家！”
可惜梁仲春终是迟了一步，满屋子的血腥味让他险些站不住脚。
他手里是被掐断了的电话线。“快，快到医院通知明长官，就说汪曼春杀了我二太太，已经逃了……”
明楼那边放下电话，转即就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但明台不在，明镜还没回去。
他又给梁仲春打电话，叫他当务之急是找到明镜。
他有些慌神。不久之前明镜刚刚离开，说是为了什么急事，他有着不好的料想。汪曼春所要针对的不过他一人而已，可如今她绝不会直接对自己动手。阿诚现在伤病加身，明镜又没有反抗能力，她能下手的不过这两个人而已。可他在阿诚身边，汪曼春能下手的，也就剩下明镜了。
一转身，明楼一愣。
那个本该睡着的人却出现在他对面。
“阿诚。”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他一眼就看出了明楼的慌张，除了明家的人没有人能让他这样，可他如今在这里安然无恙，能出事的只有大姐一人。想到这，他也急了，又追问道，“是不是大姐出什么事了？”
明楼本不想告诉他，阿诚身体状况并不好，他不想让他多操心这些事情。可他转瞬又想到，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阿诚的被捕、受伤、受折磨让他自己有些偏离，让他害怕再失去。可阿诚决计是不肯的，他不该是受自己保护的一方，他们该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关系，该是彼此的依靠。
明楼叹了口气，走廊的冷风让他皱了皱眉，看着阿诚就穿了一身病号服，他上前抓住阿诚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把他带回病房。
回到病房，明楼理了理思路，说：“汪曼春逃出来了。”
“你说什么？逃出来了？”阿诚瞪大了眼睛，想了想之后立刻道，“不行，得保护大姐。大哥，你快回去，大姐肯定很危险！”
“大姐不久前离开，还没回家，我现在也没联系上。”说到这明楼抚了抚发痛的额头，走到沙发前坐下。
“头又疼了？”阿诚知道明楼只会比自己更焦急。他走到明楼跟前，把他扶在额头上的手放下，然后把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太阳穴上，缓缓地揉起来。“你、你也别急，再等等，也许……也许大姐一会儿就回家了呢。”
他抓住阿诚的手腕，停下了他的动作，抬头看着他。“阿诚……我想过我的无数种死法，唯独、唯独没想过你们。我可以被揭穿、被日本人杀害，却不曾料想，大姐和明台会被牵扯其中。我们两个已经不能回头，明台如今被我亲手送上的战场，可大姐、大姐她……”
阿诚突然抱住他。明楼的头轻靠在他的胸口，任对方轻抚着他的背脊。
“不会有事的。汪曼春是有目的而来，她只要有所求，事情就有转机。我们一起面对。”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一下下撞击着明楼的心脏。阿诚知道，家人是明楼最后的底线。如今大姐下落不明，明楼必定慌神，他不能乱，得帮明楼平静下来。
“她曾经比任何人都信任我，现在发现上当，她是想沉冤昭雪。可单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单枪匹马从76号的大牢里逃出来？看来，76号里，对我有疑心的人，不只南田一个。”
明楼站起。
阿诚抬头看着他。
明楼笑了一下。
“走，去市政厅。”
“是，明长官。”阿诚回之一笑。
天已经黑了，似乎注定了什么。
明楼一直沉默着坐在电话机前面，屋子里此刻挤满了人。阿诚被明楼命令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梁仲春正带人站在明楼对面，气氛压抑得可怕。明楼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一突突地疼，手心里沁满了汗水。
他们在等待什么。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破了沉默。“喂。”明楼倏的拿起电话，手指紧紧捏在手柄处，他需要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才能不被发现他声音里的那丝颤抖。
“师哥。”汪曼春那如同往常一般呼唤他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似乎还带着往日的爱慕和依恋，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可明楼清楚地知道，一切不过假象，汪曼春是真想他死还差不多。
“你居然敢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来。”明楼沉着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不给你打电话，怕你下不了班。”她笑着，声音里却带着死亡的气息。
“说吧，你想怎么样。”明楼已经没有耐心跟她绕圈子。
“明镜在我手上，她的死活，就看你了。我只是想问候你一声，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说我大姐在你手上，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汪曼春无奈地笑了一下，只当他在做困兽之斗，却不知她自己又几时几刻是那掌控全局的人。
她把话筒递到明镜跟前：“说话。”
明镜却只白了她一眼，不曾吭声。汪曼春见此气极，举起手枪就抵在明镜的头上，大喊道：“我让你说话！”
“你滚开！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明镜瞪着她，刻意提高了音量，意在让明楼知道，自己一切安好。
汪曼春被明镜的话气到了，立刻给手里的枪上了膛。明楼电话里听见这声音着实紧张了，急忙冲话筒里喊道：“我信了！”
汪曼春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收回了手枪。
“我信了。”明楼做了个深呼吸，“我们谈谈条件吧。”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你最在乎的人现在在我手里，到你并不能把我怎么样，不是吗？”汪曼春笑得阴狠，似乎志在必得。
“直说吧，你想怎么样？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上海吗？”
“我不要钱，我要见到你的人。用你来换你大姐，公平交易。不过你得想清楚，是用你的命来换！”她对明楼，恐怕只剩下因爱而生的怨憎了。
“好！就用我的命来换！”明楼丝毫没有犹豫。对面的阿诚却捏紧了拳头。
“好极了。”汪曼春的嘴角上扬，眼神里带着凌厉，“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撤走所有抓捕我的关卡。记住，是所有。”
“我只能撤走我权限范围以内的关卡，日本人的岗哨，我无能为力。”
“我不管你的权限范围有多大，总之在今天晚上九点之前，我必须要见到你的人！你要是配合得好，我就放明镜一条生路。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配合，直接来收尸。”她捏紧了话筒，眼里透着阴狠，嘴唇的鲜红如同啃食完人肉留下的血液。
“好，我配合。”明楼认命似的闭了眼，答应道。
“我在西北口边郊的一个废弃仓库里，你一个人来。”
话毕，电话那头便传来忙音，明楼的手如同脱力一般垂下。
“大哥！”阿诚显然急了，也不顾有没有人在一旁，一声大哥便叫了出来，好在情况紧急，没人注意这个。
明楼抬手，示意他先不要问，然后走到梁仲春前面，开口命令道：“先去把抓捕逃犯的关卡撤掉。”
梁仲春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可是、可是她杀了我的人！”
“可我的家人还活着！”明楼抬高了音量，一下子堵住了梁仲春。梁仲春语噎，认命似的低下头。明楼走得离他近了些，眼里带着怒火。“你做了超出我命令的事情。你的家人也遇难了，我就不追究了。你放心，我会杀了她的。”梁仲春抬头看着他。“应她所求，才能逼她犯错。已经铸成大错了，我希望你能尽力挽回。”
梁仲春点头。“是，明长官，我这就去撤回关卡。”他转身离开，“所有人，跟我来！”
他们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大哥，让我去吧！”屋子里的人一走，阿诚就急着跟明楼说。
“汪曼春等得是我，她要的是我的命。”明楼目光深邃，拒绝道。“我已经让你以身犯险这么多次，何况这次，你一个人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去。”
“那我就能让你以身犯险了吗？”阿诚激动得眼眶发红，反问明楼。“汪曼春从牢里逃出来，就必定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我不能拿你的性命作赌注！我有权力保护你的周全！大哥！哪怕不是为了我，为了党和国家，你都不能……”
阿诚没了声音，因为明楼搂住了他。
明楼把手抚在他的后脑上，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
“阿诚……”明楼声音低沉而温柔，让阿诚刚刚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轻吻住阿诚的额头，复而看着他泛红的眼睛。“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你相信我，好吗？”
阿诚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跟你一起去。”他不是询问，而是陈述，看样子已然下定了决心。
“不行！”明楼下意识地反对，但看到阿诚丝毫没有动摇的眼神，他叹息着点了点头，“好，一起去。”
“我去备车。”阿诚接到指令转身就要去开车，被明楼抓住。他不解地回头看着明楼。
“你身上有伤，我来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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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拖更有点久😔每天都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但是期末比较忙，各种论文报告各种赶😂我怀着无比认真的心情跟在追文的大家说声抱歉T_T
嗯，以上，写文的时候有点少女心泛滥哈哈😄还满意吗？
感谢阅读٩(๑❛ᴗ❛๑)۶
